一宿清梦

【相二】Satellite







*偽現實向,部分情節虛構
*沈迷於兩位先生拉小手無法自拔
*遲到的815賀文,給我西@隔啦九世






“啊⋯⋯抱歉抱歉,是我不小心走神了。”

揉了兩下本就帶著疲態的眼睛,又假意打了個哈欠,相葉不好意思地和導演鞠躬道歉著。
好在,因為一向嚴謹認真,相葉在圈內的口碑很不錯,再加上彼此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,導演沒有多加苛責,叮囑了幾句後,便轉身離開了。

低下頭,相葉愣了兩秒,邁開腿,也朝著剛才讓自己分神的罪魁禍首走了過去。




自打與二宮代言了同公司的洗滌用品後,網絡上希望兩人合拍廣告的呼聲就從未停止。而似乎是打算趁著季節交替再賺一筆,一星期前,相葉從經紀人手裡接過了那邊遞過的、新廣告的劇本。

當時,剛好是結束錄製的凌晨時分。

他坐在保姆車裡,本想爭分奪秒,研究下廣告的劇情,可就在隨手翻開一頁,看到演出者那一欄裡,明晃晃地並著排的,自己和二宮的名字之後,又啪地合上了本子。

窗外霓虹燈影閃爍,卻又隨著車速而讓人看得不真切。他抬手關上頂棚的泛著橘光的小夜燈,閉上了眼睛,感受著手臂上生出的雞皮疙瘩,以及無法忽視的、撲通加快的心跳。




相葉雅紀的的確確是喜歡二宮和也的。

十幾歲的時候,二宮便住進了他的心裡,因為朋友間的惡作劇,他們共享了彼此的初吻。打那之後,小小少年的心思便一發不可收拾。那個年歲,喜歡一個人意味著什麼?意味著把全部的目光都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黏在對方身上,意味著真心實意地交給對方一顆心,甚至會因為在鬼屋裡,對方牽住膽小的自己時那手掌而心跳不已。

直到有一天,他聽到了二宮和女孩子戀愛的消息。




那天晚上,相葉一個人縮在被子裡,為了所謂男子漢的尊嚴,努力咬著牙不肯流下一滴眼淚。可是第二天清晨以扭曲的姿勢醒過來的時候,臉上卻遍佈已經乾了的淚痕。鬧鐘還沒饗,他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,嘆了口氣,把昨夜丟在地上的、有關二宮和也的一切又收拾回了櫃子裡。

拿著雙人份的早飯,邁出家門,他眨了眨眼,腫了的眼睛稍微有些不舒服。

除此之外,一切如常。




打那之後的二十年時光裡,相葉一直就站在離二宮幾步遙的地方,看著他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人。

他自己其實也試著交往過幾個女伴,小時候喜歡過的那種身材火辣的也有,相貌堪比偶像女團的也有,性格無比溫柔的也有。不過沒一個人能夠鑽進他胸腔最柔軟的地方,取代二宮的位置。

慢慢地,他也就釋然了,就像現在這樣,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站在二宮身邊,看他和門當戶對的女性結婚生子,幸福一生,也沒什麼不好。




有危險的時候,給他最安全的懷抱。有疲倦的時候,給他最安慰的肩膀。有病痛的時候,給他第一時間的關懷。

這就夠了。

畢竟彼此都三十幾歲,還想著會有所轉機,還想著破罐破摔,未免太勇敢了一些。




“相葉氏!”

長長的回憶被打斷,回過神來,二宮已經結束了和工作人員的對話,正笑眯眯地朝自己揮著手。那人進入三十歲之後可了不得,整個人莫名其妙地變得軟綿綿了起來,因為新電影而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頭髮,乖順地貼在白嫩的臉頰上,殺傷力翻倍。

“好久沒和ニノ兩個人拍廣告了,有點緊張。”

一邊說著,相葉在二宮身前站定,下一秒,對方悶在胸腔裡的笑聲就鑽到了耳朵裡。




“バカ,明明一直在一起的,緊張什麼啦!”




拍攝地點是在室外,空氣中漂浮著潮濕的清新,一場不小的雨剛剛停了下來,把院子裡的草地洗刷乾淨,在陽光的照耀下,微微閃光。

正在腦子裡回味著二宮剛剛那句話,一只胖乎乎的柴犬被牽著,朝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,爪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。

“相葉さん,二宮さん,打擾了,時間不早了,我們先試拍一次吧。”




按照劇本,原本在院子裡開心刨土的柴犬,應該在二宮經過的時候,飛奔出去蹭二宮一襯衫泥水,這時候在修剪花枝的相葉就會出現,兩個人一起完成清潔挑戰。但是當柴犬吧唧吧唧飛奔出去的時候,不偏不倚把二宮給撞了個跟頭,一人一犬在水裡渾身溼了個透。

聽到聲音不對,趕忙跑出去的相葉,本還擔心著二宮的腰,卻在跑出院門的那一瞬,呆楞在了原地。

抱著那隻肉柴玩得開心的人,和腦海裡抱著haru的少年重疊在了一起。

心臟開始失控般怦怦跳動了起來。




雖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,但這段竟然一眼被導演相中,接下來的片段也都拍攝得順風順水,效率高得出奇。就在兩人已經開始和工作人員一一道謝的時候,相葉終於發現了二宮的不對勁。

雖然那個人的臉頰本已被沾溼,但仔細看還是會發現,額頭上細密的一層,明顯就是汗水,走路也變得慢吞吞了起來,聲音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化,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發顫。

於是,相葉下意識湊得離二宮近了些,在他耳邊低聲說道:

“ニノ,疼得很嚴重嗎?”

那人明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,但立馬又變回了原本的神色,小小聲地吐出了一句「嗯」,然後輕輕地半倚在了相葉身上。




回家的一路上,相葉雖說手上為對方揉腰的動作就沒停過,但始終冷冰著一張臉,奈何二宮痛到也沒什麼力氣,乾脆懶得開口,兩人便一路無言。

直到把二宮送到家門口,降到冰點的氣氛才終於有所緩和。

“你早點休息,吃了藥就睡吧,明天應該還有工作,我⋯⋯就先回去了。”

剛轉過身,相葉的手腕就被拉住了,似乎動作的幅度有點超出了身體許可的範圍,他回過頭,便看見那人白淨好看的臉皺成一團。

“別走⋯⋯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
聽到這話,相葉的表情似乎終於有所鬆動,他皺了皺眉,認命地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腰。

“嗯,剛好我也有話和你說。”




所謂的談談,最後還是在心軟下,變成了二宮趴在床上,相葉坐在床邊,用毛巾沾著溫水幫忙清理在雨水裡打滾兒了一整個下午的身體。

因為擔心二宮著涼,室內沒開空調。

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二宮光裸的脊背,兩人從小一起長大,彼此的身體長什麼樣子早就不是什麼陌生的事情。但在臥室冷白色燈光的照映下,相葉覺得對方的皮膚就像一塊牛奶布丁一樣白皙,顫抖的手握著毛巾,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起來。

手指不小心蹭過的時候,他突然心癢了。




“まーくん你——”

鬼使神差般,相葉的手直接就撫上了二宮的後背,正當他沈迷於這光滑的觸感之時,理智突然被二宮的聲音給拉了回來。驚慌失措地把手迅速縮回,他不敢出聲解釋,也不敢看二宮的眼睛。

好像時間過了差不多一個世紀那麼久,原本趴著的人緩緩撐著手臂,坐了起來,一把扯過被子,把身體縮了進去。相葉甫一抬頭,那人形狀較好的貓唇便動了動,似乎是打算說什麼,於是他心虛地又低下了頭,把耳朵湊了過去。

“要是我不開口,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和我說⋯⋯?”




“ニノ你說什——”

話還沒等問完,對面的人卻突然像倒豆子一般打開了話匣,也不知是因為腰部的疼痛還是因為情緒的激動,相葉覺得二宮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,眼圈也迅速變紅了。

“小時候就知道你喜歡我了,我也喜歡你。可是那時候男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多奇怪呀,我想著,要是我和別人交往了,說不定我們就都死心了。雖然這麼說很奇怪,可是我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,我還⋯⋯まーくん你,明明也還喜歡我的吧。”

一時無法快速消化完這段話真正的意思,相葉整個人僵在了原地,動彈不得。時間過了好一會兒,恍惚間,他看到那人抬手抹了抹眼角,重新躺回了床上,像是失望,又像是畏懼,連頭一起縮進了被子裡。

“我要說的說完了,相葉さん你可以回去了,今晚謝謝你。”




身體先於言語一步,他在床邊輕輕躺下,一只手臂環住了那一團被子,然後輕輕扯開被子的一角。他湊過去,語氣中突然帶著一絲焦急。

“和也,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?我、我喜歡你,雖然錯過了二十年,但是你願意從現在開始,和我在一起嗎?”




靜靜等了一會,被子裡傳來了吸鼻子的聲音,相葉伸手輕輕探進去,立刻就被被窩裡的先生拉住了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,他沒費什麼力氣,從那隻手中快速地掙脫,又飛快地反握了回去,把對方肉乎乎的手包裹在了手心裡。

再接著,變成了十指相扣。



再接著。

對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。

“相葉氏,我愛你。”









「原本沈悶安穩的一生,因為追趕你,而起了風」

「即使說我極端也好,我將向你居住的地球前行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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